济南中医肝病医院到底怎么样 听听患者咋说

时尚先生 / 2020年11月20日 17:4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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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作和生活真的分得开吗?需要分开吗?有些人就是喜欢做到极致。看看这些大师如何解释自己为何拼上性命,去做那件喜欢的事。

今 敏

今敏辞世之后,我们就觉得日本动画的未来没有了。

——电影杂志《CUT》

这时我每天的生活工作模式是在家度过白天,起来后只喝杯咖啡就立刻去工作室,通宵工作到早上六七点再回家睡觉,没有私生活。非常对不起我的妻子,对不起。

但是想想孩子似的作品,这种生活就不仅不痛苦,也不辛苦了。只是如果一直彻夜蛮干,可能会一时得到自我满足、成就感,以及对他人故作姿态的“借口”,但是身体最后会垮掉。不战斗到最后就没有意义了,至少导演要在现场待到最后。制作动画要有为动画而留的基础体力。

不能管理自我的导演,恐怕也管不了作品。这是我的观点。观念必须付诸实践,但是保持这种工作节奏,无法消除的疲劳和意识不到的压力一天天累积。我当然没有休息日,就算有也会影响精神状态:就算是休息也没有休息的心思,工作才有趣。

只要到了家,无论是什么时间我都会喝啤酒。我喜欢惠比寿啤酒,但不是一次一瓶。我不是为了喝醉,而是为了睡着。喝三分之一左右我就会进入睡眠,有一两次醒来后发现自己还保持着在客厅喝酒的姿势。电视机还开着,放着娱乐节目。

虽然想过在工作室睡一会儿可能会好转,但是在工作场合睡觉会让注意力不再一直集中,分不清生活状态最后导致效率低下。虽然这么说,到修罗场的时候,工作室地板还是会成为我的东西。

吃完饭后,如果要小睡,我大概会睡到两到三小时吧。躺在桌子下面睡觉远远不能快速入眠,但还是比睡不着好一点。

为了过这种生活,我的衣服必须是化纤制品。化学纤维真棒,不会起皱的材质就是好。睡醒后如果穿着皱巴巴的衣服继续工作,不仅心情会不好,还会有种悲壮感。

我对衣服不是特别讲究,和时尚什么的更是无缘,但至少不能让衣服给他人带去不快,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和人第一次见面交流。何况对周围的人而言,展示自己的破旧衣服绝对不是“我在努力”的证明,我认为至少要穿着得体。

美满的婚姻、安定的生活、美食的满足、孩子们的可爱笑靥、梦想的住宅……我全部扔掉了。并非厌恶,也不是想超越这些“幸福”,如果人能真正拥有的至多一两样,那就只能选最重要的。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工作。

能一直做自己喜欢的工作,就是无上的幸福。

——《我的造梦之路》今 敏

黑泽明

黑泽明就是电影界的莎士比亚。

——史蒂文•斯皮尔伯格

(《罗生门》)先从奈良的外景开拍。奈良的原生林里山蚂蟥极多,有时从树上往人身上掉,有时从地面往人身上爬,一上了人身就吸血。只要一吸住就绝不离开,紧紧地钻进人的肉里,好不容易把它拽出来,血又很难止住。

那时,奈良的原生林里有很多巨大的杉树和桧柏,蛇一样的藤从这棵树缠到那棵树,完全是一派深山幽谷的景色。

我每天早晨都在森林里散步,顺便为拍摄选择地点。

忽然,眼前跑过一个黑影。

原来是一只野生的鹿。

忽然,树枝掉下来了,但并没有风。

仰头一望,原来大树上猴子成群。

拍外景时住的旅馆在若草山下。有一次,一只巨大的猴子坐在旅馆的屋顶上,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大家热热闹闹地吃晚饭。

外景从奈良的深山转移到京都的光明寺,时序已到祇园节(7月),天气闷热。有人因中暑倒下了,但是我们的劲头丝毫不减。

到了下午,大家一滴水也不喝,顽强奋战,工作结束后在回旅馆的半路上,到四条河原町的啤酒馆,每人喝它四升啤酒。第二天,又是猛干一场,累得汗流浃背。

如果没有诚实的、竭尽全力的工作态度和自豪感贯穿于工作的各个方面,使作品十分充实,也就谈不上工作的乐趣。

我不是特别的人。

我既不是特别强的人,也不是得天独厚的有特殊才能的人。我不过是个不愿示弱于人,不愿输给别人,因而不懈努力的人。

山顶的风终于吹到了我的脸上。

我所说的山顶的风,是指长时间艰苦地走山道的人,快到山顶时能感到迎面吹来的凉爽的风。这风一吹到脸上,登山者就知道快到达山顶了。他将站在这群山之巅,极目千里,一切景物尽收眼底。

——《蛤蟆的油》黑泽明

吴清源

古今中外,我最佩服的人是谁?古人是范蠡,今人是吴清源。但在两千年的中日围棋史上,恐怕没有第二位棋士足与吴清源先生并肩。

——金庸

以前,定段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,用“拼命”二字来形容也不为过。

在1936年的春季段位赛,我8战全胜,但是,我的身体也垮了,没有参加秋季的段位赛。

原因是每周下两盘棋,强度很大。我记得在最热的7月和8月间我一共下了十几局棋。每下一局,我的体重就要下降一公斤左右,恢复则需要三天。

一周下两局,而每局棋需要花两天,也就是说,一局棋结束后当中只休息一天,第二天就又有另外一局比赛了。根本没有恢复体力的时间,所以就不断地消瘦下去。体重从14贯减至13贯、12贯(1贯=3.75公斤),只有90斤左右了。

最消耗体力的是和木谷实先生的比赛。木谷先生喜欢在静静的深夜下棋,那样我的身体更吃不消了。经常是两天的熬夜下棋后,还要继续下到第三天的傍晚。

去医院接受检查,结果被诊断为肺结核——小时候自然痊愈的肺结核又复发了。

担任(本因坊秀哉名人引退棋)解说的时候,我还住在富士见高原疗养所里。那时还是结核病人大量死亡的年代,像我这样本来身体就很差的人更需要“绝对安静”地修养,那样艰巨的讲解任务是坚决不允许的。

尽管如此,当时《东京日日新闻》社的围棋记者鸿原正广还是每周都来疗养所,给我送棋谱。没有办法,我只能在半夜,背着医生,拿出棋盘棋子研究棋谱。

结果,我在疗养所里住了一年零三个月。

从拿起棋子开始的80年来,我从来不把围棋当作胜负来考虑。无论输赢,只要下出了最善的一手,那就是成功的一局。

我现在极力推荐“二间高挂”这手棋。“一间高挂”、“小飞挂角”的定式加起来有5万多种变化吧,我推荐的“二间高挂”是一手即能了结的最佳的形状。

所谓最佳一手,指的是把棋子下在某个位置上,之后棋力相等的棋手无论怎样去继续,那手棋始终处于有利于全局的位置。发现新手(破定式的创新之着)要考虑所有的情况,所以需要摆两千余个变化吧。

在这一“六合之棋”的研究过程当中,我对艺无止境有了更深刻的体会。为了能够再接近真理哪怕只是一步,我(90岁)希望自己能活到100岁。(1914-2014)

——《中的精神》吴清源

加里•格拉夫曼

对我来说,加里·格拉夫曼是全世界最伟大的导师。

——郎朗

(一次意外之后)没过几年,我的右手就完全没办法弹琴了。虽然我身体的这个部分还是可以做别的事情,譬如开酱菜罐头、好好使用筷子,但到了1980年,我已经变成一位单手钢琴家,意思就是我等于是个没有手的钢琴家了。

等到明白我的右手不可能治得好,我开始学习所有用左手可以弹奏的曲目。

在我十七八岁的时候,大概每星期会去听四到五场音乐会。我的热忱被别的老班底爱乐者注意到。亨利·拉文爵当时是一家音乐杂志的评论家,有次,在我上气不接下气快要迟到的时候大肆嚷嚷:“各位女士先生们,加里缺席的音乐会不可能演出,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开始了。”

从我青少年时每天进攻卡内基音乐厅开始,我就深刻了解到,音乐家在每场演出后渴求后台仪式。不管音乐家怎么推脱,他们其实还是喜欢蜂拥而至的人潮。即使我们偶尔会因为某些原因说“今晚不想见人”,但要是真的一个人都没见着,绝对会感到很愁苦。没有比掏心掏肺、把手指都弹烂以后,独自在阴沉的休息室更令人沮丧的了。

从前的班机时间比现在的还要不可靠,因此很少会有表演者计划在演出当天才抵达。现在却是风气了,一位音乐家飞过一个国家,甚至是一个海洋,然后当晚就上台演出。我被看成一个老古板,因为我还是偏好前一天晚上抵达。我的秘密理由是因为晚上飞行可以节约时间。我可以在离开所在城市前,有一整天的时间练琴,然后到了新的城市又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练琴。这可比把大白天耗在飞机上好多了。不管两个演出城市的距离有多远,我很少会超过24小时没有钢琴。

气温和湿度的变化,特别是在户外,会让键盘的表面结一层湿气。这层湿气加上我之前排练流的汗,再加上之后帮钢琴调音的调音师的汗水,常常会让键盘上出现像鳕鱼肝油般的黏液。所以,我的药方是提前抵达,把每个琴键用金缕梅、酒精或水洗干净。

很不幸的,任何心怀抱负的表演艺术家所追求的人生,正是不公平又非常残忍。不管怎么样,只要有演出的一天,他就在跟人竞争。我绝不是在鼓励所有的年轻音乐家去参加比赛,不过我觉得,观察一个新手对这种情况的反应,确实可以看出他的个性是不是真的适合穷尽一生来从事这个职业。

——《我为什么要练琴》加里·格拉夫曼

安迪·沃霍尔

安迪·沃霍尔是“艺术反映时代精神”做得最好的艺术家。

——徐冰

我喜欢城市胜过乡村的一个原因是,城市的一切皆以工作为依归,而乡间的一切则以休闲为依归。我喜欢工作胜于休闲。在城市里,即使公园里的树木都必须努力工作,因为靠它们制造氧气与叶绿素的人数难以估计。假如你住在加拿大,你很可能有一百万棵树为你一人制造氧气,所以那些树木不需要太努力工作。反之,时代广场一株盆栽里的树木就得为上百万人制造氧气。在纽约,你的确需要拼命,连树木也知道。

当时我已经发表我的“波普艺术”宣言,因此我有一大堆工作要做,一大推画布要撑起来。通常,我从早上十点工作到晚上10点,回家去睡觉,然后早上再回来,但是早上我到工作室的时候,我前一天晚上离开时留在那里的人依然在里面,依然神采奕奕。那时我才明白人们能有多疯狂。

当我买第一台电视机的时候,我就不再那么在意跟其他人享有亲密关系了。因此在50年代晚期,我开始了与电视机的一段恋情,一直持续到现在,有时我在卧室里一次让四台电视机开着。但我一直没有结婚,直到1964年我拿到第一台录音机。我的妻子。我跟我的录音机结婚已经十年了。当我说“我们”,我指的是我跟我的录音机。很多人不了解这一点。

假如我每十年只有一次度假的机会,我还是不认为我会想到任何地方去。我大概只会走进我的房间,把枕头拍松,打开几台电视机,打开一盒Ritz饼干,拆开Russell Stovers巧克力礼盒的封条,摆出从街角书报摊买来所有最新一期的杂志,除了《电视周刊》以外,然后拿起电话打给我所认识的每一个人,要他们查他们的《电视周刊》然后告诉我现在在播什么、播过什么、接着要播什么。我也喜欢重看报纸。尤其是在巴黎的时候。我在巴黎时,把国际版的《国际先驱论坛报》读得滚瓜烂熟。我喜爱趁其他人消磨时光之际消磨我的时光,只要他们打电话进来报告就行。对我来说,在我的房里,时光行进得极其缓慢,只有在外面的世界里一切发生得急遽匆忙。

——《安迪•沃霍尔的哲学》安迪•沃霍尔

木村秋则

我们都愿意做火急火燎的疯子,也不愿做一个慢半拍的傻瓜。农民木村秋则用八年等待七朵苹果花的绽放,他说,耐心是一种禅。做人要勤快,但做事不一定要图快。

——《生命时报》

“为什么不用农药也可以种出苹果?”

经常有人问我这个问题,其实我也不知道。可能是我太笨了,苹果树也受不了我,只好结出苹果了。哈哈哈。

一个想要自杀的年轻人打电话给我,说他刚研究生毕业,学费什么的已经用了父母很多钱,现在他不管做什么都失败,找不到工作,也回不了家,所以打算一死了之。我告诉他当个傻瓜就好。做做看就会知道,没有比当傻瓜更简单的事了。既然想死,那就在死之前当一次傻瓜。身为有过相同念头的过来人,我领悟到了一点:为一件事疯狂,总有一天可以从中找到答案。

(木村为之疯狂的就是无农药栽培苹果,目前我们吃的苹果都是以使用农药为生存前提的,但他的妻子对农药过敏,每次喷洒完农药,都要在床上躺一个星期。)

刚进入七月,就出现了泛黄的叶子。在一片绿色中,黄色特别明显。变黄的树叶沙沙沙沙地掉落。那时我在想“啊,果然会生病”,因为我没有喷农药,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。所以一开始,我还很冷静地接受这个事实。没想到,这次树叶一直掉个不停,整座果园的树叶都慢慢变成了黄色,到了七月末,一半的叶子都掉光了。八月盂兰盆节时,几乎所有的苹果树都成了枯木。

看着一整片枯萎的果园,反而激发了我的斗志。当我知道栽培无农药苹果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后,浑身是劲,觉得英雄终于有了用武之地。我告诉自己,一定要用自己的力量把这座枯树山变回绿色果园。

(苹果一年只结一次果,即使栽培三十年,也只能收获三十次苹果。第三年,他下定决心,四座果园都停止使用农药。)苹果没有收成,就代表没有收入,我真的做了件蠢事,简直就像朝着地狱狂奔。但当时我满脑子只有这件事,一心想找到可以抑制苹果斑点落叶病的食品。

那时候,我根本不管收入的事,脑子里压根儿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。想要尝试的事接二连三地从脑子里冒出来,其实就是遇到什么试什么。吃饭时,把酱油淋在鱼上,就会想也许酱油有效。于是,我无论如何都想试一下。睡梦中都在想这件事。只要有了灵感,即使是半夜也很想爬起来去果园。我曾经把面粉兑水调成糊状喷在树上,也曾经把烧酒稀释后喷酒,还试过山葵。把山葵粉溶在水里稀释后喷洒,结果眼泪流个不停。我又尝试喷洒蛋清。那一阵子,我每天都只吃蛋黄……苹果树惨不忍睹,情况一年比一年糟糕。

初春的时候,出现了卷叶蛾,然后是毛毛虫和尺蠖。叶子长在枝头,那些虫子吃完叶子后,在枝头挂成一长串,好像挤满人的电车。树枝因为虫子的重量垂了下来。我不知道到底有几千只、几万只,还是几十万只。

冬天无法务农时,我去东京打工。没租房子,只能睡在公园里。我不想被以前的同事看到,总是用毛巾遮住脸。我把领到的钱放进皮夹枕在头下,结果早上醒来时,发现钱都不见了。后来我就在裤子上缝了一个口袋,把钱放在里面。裤子穿了一两个月没有换,也没有洗澡,头发没有剪,胡子没有刮,春天回到青森时,整个人都臭不可闻。

当时,我去求每一棵苹果树。(全家人用尽各种方法也无法阻止)他们日渐衰弱,恐怕连根都完蛋了,只要稍微推一下树干,树就开始摇晃。“对不起,让你们受苦了。你们不用开花,也不用结果,只求求你们不要枯掉。”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,也没办法告诉家人这些事,只能像之前一样去果园工作。其他果农看到我这副模样,一定觉得我疯了。不过,现在回想起来,那时候的我最纯真。

就是它,就是它,这就是答案(泥土)。我乐得几乎要在山里跳舞。我真是个傻瓜,完全忘记了自己上山的目的(自杀),也把绳子忘得一干二净,一路跑下山,只想尽快观察自己泥土果园的状态,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。

(所有果园停止使用农药第八年的春天。果园里开了七朵苹果花,有两朵结了果。那两个苹果是那一年的全部收成。两个苹果好吃得令人惊讶。)

——《这一生,至少当一次傻瓜》石川拓治

编辑/钱杨 文/严宇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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